[fjky]苦逼的公寓生活十五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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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黄昏的屋顶
大概是在两个人搬进这间公寓的一周之后的某天，キヨ心情非常愉快地告诉フジ他发现了这栋房子里面的一个秘密基地。
起初フジ以为キヨ说的是那个房东告诉他们随意使用的废弃地下室，那个地方他也去过两次，原本考虑着整理整理当自己的画室来用，然而很快就被其破旧的程度吓得望而却步。于是他很敷衍地应了两句，キヨ十分不满于他的反应，赌气道不告诉他那个地方在哪里，当时フジ腹诽这家伙难道是小学生吗。
在那之后キヨ时而会从房间里消失一阵子，然后又一下子出现；フジ也没耐住好奇心去地下室看过，却没见到キヨ的踪影，当他再问起キヨ躲到哪里去的时候，キヨ得意洋洋地说是他的秘密基地啊，猜不到是哪里吧。
这几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频率高了很多。
要说高到什么程度，基本上フジ呆在房间里而没有去上课或者打工的时候，キヨ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不见踪影，直到フジ洗好了澡准备熄灯睡觉了，一打开卫生间的门，キヨ又好端端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要说原因是什么，フジ毫无头绪。他唯一知道的是这种情况出现的前一天，他醉得想不起来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难不成他做了什么对不起キヨ的事，惹他生气了？或者说是酒壮怂人胆，和キヨ大吵了一架？可是说实话，虽然平时总是对着キヨ抱怨这抱怨那，可他打心眼儿里绝对不讨厌キヨ，至少不会说出什么让キヨ会做出这种反应的话来。
除了直接问キヨ本人，似乎没有知道事情原委的更好办法。フジ心里多少是有点儿害怕面对キヨ面无表情的脸，可是比起他总是躲着自己来还是好多了。
这一天フジ正没精打采地帮着キヨ打扫桌面，心里面琢磨着要如何找准时机找キヨ提起这件事情，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书桌柜，把门给撞开了；正当他想要把柜门关上的时候，他发现柜子里面嗖嗖吹出来一阵凉风，探头进去一看，里面竟然是个不知通往何方的管道。
フジ思考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幢楼总有可以上下贯通方便工人工作的通道，在装修完毕之后如果不封起来，就会用柜子之类的挡住。看起来他们住的地方很凑巧，正好在キヨ的柜子里面就是另一番洞天。
フジ坐在地板上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认同，情不自禁地抱着胳膊点了点头。紧接着，他才想到，他们楼的顶层确实是被封起来了，若是沿着通道再往上走……那大概就是所谓的秘密基地了。
フジ一路沿着梯子爬到天台的时候，手心里面有些冒汗。
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和キヨ装作不经意地聊起这件事来，刚从通道的通道探出头去，就看到了キヨ坐在栏杆旁边背对着他的身影。当他将整个身子从管道里抽出来蹑手蹑脚地冲キヨ走过去的时候，他产生了一点像平日里玩闹那样大叫一声吓キヨ一跳的想法，可现在的气氛似乎不允许他这样做，何况キヨ看起来是没有任何反应，可他肩膀的微小抖动表明了他已经意识到了フジ的到来。
这时候フジ突然意识到，可能事情真的不太简单。他之前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着说不定キヨ是在因为其他事情闹别扭，整件事和他本身没什么关系，可如今某种强烈的直觉冲进他的大脑，告诉他确实是发生了什么，而且他有很大的责任。
可是那究竟是什么呢？
“キ……”
“フジ啊，”
当フジ斟酌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叫キヨ的时候，キヨ在同时出声了，打断了フジ的话。现在正是黄昏，阳光已经变得十分柔和了，给キヨ逆光的背影镶上了一层金边，让他那头染着色的头发看上去也没有那么扎眼了。
“虽然有点傻，如果你觉得很奇怪，可以当我没讲过。”
接着，キヨ作了这样的铺垫，让フジ莫名得更加紧张了起来。虽然キヨ并没有看他，可他还是连着点了好几下头。
“……”
“……”
“你……”一段停顿后，キヨ终于又开口了，“你以前说过你喜欢屁股，前面有没有性别定语啊？”
10.屋子惨遭失窃
俗话说，有失必有得，虽然キヨ还是不肯告诉フジ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经过フジ郑重的异性恋宣言他们两个好歹是和好了，紧接着没过两天，他们那个，キヨ口中的，就算小偷进来也会失望地离开的，小破公寓，进贼了。
フジ看着原本就不整洁的房间变成了乱到不正常的地步，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站在家门口，把手里提着的画袋姑且搁到一边，权衡了一下，先打电话给房东，接着又拨了キヨ的号码。
报告完这边的情况之后，キヨ突然大叫了起来。
“哇？！吓，吓死我了，耳朵要聋了。”
フジ没有夸大其词，要不是他及时把手机拿远了，恐怕他会被キヨ的嗓音震得耳鸣一阵子。
“赶紧去我的卧室！！书柜底下的两个抽屉！！”キヨ并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大叫道，“快帮我看看，我所有的写真集和相片簿都在那里面！！！”
“你的书柜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一边这样说着，フジ还是赶到了キヨ的房间去。一眼看过去书柜的抽屉被拉出来了，他很有共感地心下一凉，不知キヨ是否感到了他的沉默，在电话另一边嚷嚷得更加大声。フジ连忙上前一看，里面的写真集都还整整齐齐地摆着，不过有几页被翻开了，可能是小偷在看里面有没有夹着钱。
フジ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们两个本来就没什么钱，加上银行卡和现金一般也都带在身上，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失窃。要说有什么麻烦的事情，大概就是把这个被翻得乱成一团得房间恢复原样了。
想想キヨ根本没必要那么激动，哪有人家小偷也喜欢偶像这么正巧的事啊。
フジ朝キヨ报告完了情况，挂掉电话后挽起袖子把所有打开的柜子门和拉出来的抽屉都推了回去，就在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了キヨ抽屉的角落里塞着一团纸。
他没有要偷看キヨ东西的意思，只是看着像是一小堆垃圾，就把纸抽出来了。定睛一看，他发现那是几张出租公寓的介绍，不仅如此，中间还夹着房屋中介人的名片，看上去崭新崭新的，并不像是很久以前就放在这里的东西。
嗯？キヨ要去找新公寓吗？フジ皱起眉头来，可是他不记得キヨ曾经朝他表达过这个想法，看这个样子，他怎么也不可能是要给フジ一个惊喜，两个人一同搬过去之类的——再加上这些纸都揉在一起，虽然并没有被扔掉，可也和垃圾没什么两样了。这么看来，似乎是キヨ已经放弃了重新找公寓的想法。
诶，怎么回事？フジ有点儿傻眼。他们一起口头争执就会把散伙各自找新房子挂在嘴边，可他坚信两个人都是没有真的产生这种想法的，毕竟虽然打打闹闹的，但是日子过得还算舒心，事到如今，再让他去和别人同住，那实在是很……
很什么？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フジ使劲摇了摇头。他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女里女气，擅自胡思乱想一些事情，说不定只是有人传销的时候擅自把介绍和名片塞到キヨ手里而已。何况キヨ完全没有说过这些事，不可能的。
就在他坐在一堆衣服和书本之间沉思的时候，キヨ气喘吁吁地踹开门跑了进来。
“我的写真集！！！真的还在！！！！！”
他的声音好像都带了哭腔，フジ傻愣愣地看着他扑向书柜，抱起自己的一打写真集，颇有爱人久别重逢的意味。
而当キヨ扭过头来，看到フジ和他手里那几张的时候，不等フジ反应过来开始解释，キヨ的脸突然刷地一下白了。
“……诶？”
フジ刚刚才产生的キヨ并不是特意去拿这些介绍的想法，突然又被强烈地撼动了。
12.朋友来借宿
ヒラ觉得自己也真是运气不好，八百年不来这两个家伙的住处，结果自己遇到特殊情况跑来借宿，他们两个却好像是吵架了，气氛僵硬得不得了。
吃着フジ做的蛋包饭，ヒラ原本想吐槽フジ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差，结果一抬头看见坐在他对面的キヨ一声不响地动着腮帮子，想起来原先挑起嘲讽フジ地头儿的人都沉默着，自己好像也没了什么说坏话的兴致。
另一边，フジ一边端着盘子吃东西一边在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们的作业要求，ヒラ瞧了フジ几眼，他记得以前在中学的时候，フジ吃着便当多东张西望几眼，キヨ都会踹他的——即便キヨ自己吃饭的时候也没那么老实。
在这样的氛围中再呆下去的话，ヒラ感觉自己的头要开始痛了。
“喂，フジ，”在两个人之中，他选择了看上去比较好交流的フジ谈话，“你跟キヨ打架了吗？虽然我是喜闻乐见的，可是你们看上去都没有打架那么简单了。”
他们两个人现在缩在公寓那个小小的阳台上，ヒラ必须要侧着身子才能不让フジ晾在那边的四角裤搭到脑袋上。キヨ在客厅里面翘着二郎腿看电视，脚搭在了フジ的画架上面，光是这个他习以为常的动作看上去好像他们俩还算挺和平的。
フジ被ヒラ这样一问，一下子变得愁眉苦脸起来了，刚刚在キヨ面前那幅平平淡淡的表情似乎都只是逞强。
“……唔。”フジ好像十分苦恼，沉吟了一阵才终于组织好了语言，“我们没有打架，也没有吵架……怎么说呢……我现在宁愿我们是打架了，那样都比这样要好得多。”
ヒラ听他这么说，倒是被勾起了兴趣来了：“什么情况，フジ抢了キヨ的女人被抓包了？”
“才不是！虽然不是……”
フジ叹了口气。
“但是感觉跟那个也差不多了。说不定比那个还要严重。”
ヒラ安静地听完了フジ对几天前发生的所有的事情的叙述，フジ在讲完了这些话之后又陷入了沉默，他呆呆地看着眼前模糊的夜景，虽然有月光照着，可那里还是几乎漆黑一片。
“我早该想到，我肯定是做了出格的事情，”フジ的声音听上去沮丧极了，让ヒラ联想到了被主人批评后的狗狗，“可是我虽然很喜欢キヨ……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不过要是让我对キヨ做些什么我也并不是做不到，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念头……啊啊，我在说什么啊，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フジ的脑袋快要垂到栏杆的下面去了。
ヒラ若有所思：“也就是说，你在喝醉了之后化身强奸魔，抢走了キヨ的贞操，并且在事后毫无自觉。”
“不可能！！！”
“啊，也对，我没有考虑到你在下面的状况，说不定是你强迫了キヨ上你。哎呀，这对キヨ来说确实不比被强奸来得打击小呢。”
“ヒラ！！！！！”
ヒラ满意地看到了フジ抓狂的模样，没忍住笑了起来。フジ这幅提不起劲的样子实在是很可怜，可ヒラ就是不禁想要再捉弄他一会儿。
他把胳膊肘撑在栏杆上，将盖在他肩膀上的キヨ的衬衫往旁边拨了一拨。原先还觉得自己今天过来是运气不好，现在看来，这实在是天时地利过头了，好久不见面，一上来就是这么刺激的事情，还发生在自己的两个朋友之间，这真是太有趣了。
把フジ所说的话重新细细咀嚼了一番，作为一个旁观者，ヒラ感觉比起那两个迟钝到了家的当事人，他的头脑清醒得多，并且基本上已经有些头绪了，至于细节的部分，还需要这两个笨蛋继续进展才可以得知。
可是，要如何说明这件事才好呢？ヒラ思索了起来，如果直接告诉フジ的话，好像就没那么有意思了。
“フジ，有一个事情我很在意。”
思考半晌，ヒラ拍了拍フジ的肩膀，冲他说道。
“比起对事情本身，你好像更加在意キヨ的想法和对你的态度，是不是这样？”
フジ被他问得有点愣，过了一会儿，他犹豫着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我觉得比起去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搞清楚你现在复杂的小心思是怎么回事，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哦。”
说完，ヒラ对着フジ深不可测地笑了。
13.废弃的地下室
フジ喝了酒之后会变成接吻魔，这是キヨ在刚上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就知道了的事情。那时候他们刚刚成年，便一同去往居酒屋装模作样地点了几瓶烧酒，大几杯下去，キヨ还算是清醒，其他三个人已经开始发疯了。
キヨ当时冷静地坐在原地，小口抿着杯子里面的酒，看着こーすけ已经脱掉了外套，并且还有要继续脱衬衫的意思，ヒラ在一旁大笑着吹口哨，两个人一副其乐融融的陪酒女与客人一般的光景。キヨ想起要掏出手机来拍照，一扭头就看到フジ已经挪到了其他客人的桌子那边去，正和坐在那里的一位女性交谈——话是这么说，可景象看上去可没那么让人乐观，フジ脸上挂着软绵绵的笑容，明显是醉得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那边的女性像是已经工作了的样子，对于フジ的骚扰不但没有困扰，反而觉得他很可爱似的，两个人就那样聊了起来。キヨ实在看不下去，便走了过去想把フジ拽过来，然而手还没抓到フジ的领子，フジ就捧住了那个女性的脸，凑了上去。
当时那个女性躲了一下，从キヨ的角度看过去，他无法分辨フジ是否真的和她亲上了。キヨ只知道自己当时莫名其妙地替フジ脸红了，他急忙把软成一滩泥的フジ拉了回来，然后不停朝那名女性道歉，而对方看上去毫不介意，还笑着夸奖了フジ长了一张很可爱的脸。
那天晚上フジ亲了キヨ一下之后露出来的笑容，不知何故让キヨ的脑中也产生了可爱这个词汇。
这真的很奇怪，就像フジ曾经喝醉了也只会亲女人一样，キヨ认为自己也应该只会对女性产生这种两性之间才会出现的想法。
实际上，要说キヨ有多么介意他被フジ亲吻这件事，他真的没有那么在乎。フジ当时意识清醒不说，他没有任何的反抗也是促成事情发生的因素之一，这是他不能推脱的责任。キヨ真正感觉难以接受的，是他没有反抗这件事本身，以及他那个没有产生排斥念头的大脑。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把自己脑子里负责管理男性功能情绪的神经揪出来，面对面问他到底是干嘛吃的。
自从那天晚上ヒラ跑来他们家之后，フジ的态度比之前还要不正常了。开始躲着的对方的人是キヨ自己，现在轮到フジ躲他了；而且这家伙还有样学样，キヨ躲到天台，他就躲到地下室。
キヨ不知道ヒラ是不是冲着フジ说了什么，毕竟ヒラ那家伙狡猾的程度非同寻常，キヨ痛恨自己应该早些想到他会搞些事情出来，不该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如今フジ若是真的察觉到自己见不得人的念想了，他也只能自认倒霉。
谁让他连公寓介绍都没有好好地扔进垃圾桶里，完全是自找罪受。
キヨ顺着台阶一点点摸着黑下到了地下室门前，之前听过フジ抱怨这边破旧到没法改造，可没想到竟然连个灯都没有，不知道フジ那个胆小鬼是怎么忍受着这种黑暗来到这种阴阴森森的地方的。
他悄悄打开门，里面一盏小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来，让キヨ看到了フジ蹲坐在那边的背影。キヨ走进来的时候，フジ嘴里面还在碎碎念着什么，十分专注的样子，キヨ分明没有刻意压低脚步声，他都没注意到キヨ的到来。
直到キヨ狠狠在他的背上拍了一巴掌，他才大叫着跳了起来。
キヨ是个行动派，他一直自认是这样的。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说，キヨ想，他平日里面话虽然不算少，可到了关键时刻，比起语言来，他是个会选择行动的人。他不喜欢抱怨，如果是小事的话，发几句牢骚就罢了，装装乖卖卖可怜，很快就能得到其他人的温柔对待。但是真正到了抱怨也没用的时候，他半句废话也不想多说。
曾经大概也有过这种时刻吧，感觉自己站在命运的分岔点上，那是什么时候来着？选择大学志愿的时候？算了，管他呢。
不论是那时候还是现在，他想做的事情，就只有往前走，去那个预知不到场景的终点看一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明天打工结束后，去楼下那家烤肉店吧。”キヨ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板上还捂着心口，一副后怕的样子的フジ，像以前要求去吃烤肉的时候一样，理直气壮地说道，“晚上六点，不要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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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竟然分了上中下
还剩下三问，比较完整的心理描写和回忆杀会一股脑塞进去，看上去最后这三问的字数并不会比前面这一回少，害怕
怎么说呢，越写越有正剧的感觉了，其实这也不是我的本意，因为这个十五题本身看题目就有很大的想象空间，每个单拿出来都可以作为一个很有画面感的故事
假如说这次的设定是他们两个已经交往了，那十五题肯定就是一边卖蠢一边撒狗粮，是个爱情喜剧，不过已经进展到这个样子，我也没办法了（。
